清原县城就那么大,田又发的牌子才一竖起,青晗马上就知道了。</p>
听闻之后,她也未气恼。</p>
算了,做人也不能想处处占赢,平白坑了人这么多银两,还不能让人出口恶气啊?</p>
何况,人家这气也出不了多久。</p>
这不,牌子才竖起不到半日,就又被人立马收了。</p>
开玩笑,简云亭可是祁县副长官,何县令巴结都来不及,哪能容自个女婿胡乱诋毁人家外甥女呢?这不是没事找事,故意在通判大人面前找不痛快吗?</p>
不过这些都与青晗无关,眼下比较麻烦的是如何在跟娘亲解释自己当日的所作所为。</p>
“你说你你说你,居然怎么也学人混迹到赌馆去了?那种三教九流的地方是你一个千金大小姐能去的吗?”</p>
简氏气得双目通红,指着女儿的手直发颤,“一场纵赌百家贫,自古败家之速,莫过于赌!亏得你先前还好意思说你爹,怎么如今竟也轮到你自己了?!”</p>
见娘亲误会了,青晗忙辩白,“娘,事情不是您想得那样的,您听女儿解释!女儿去四海赌坊是去办事的,不是冲着赌钱去的。”</p>
“你还想狡辩!”简氏气得拍桌站起。</p>
“眼下全清原县的人哪个不知,咱们堂堂的青家大小姐,青家家主原来是个深藏不露的赌坛高手,才半盏茶的功夫就从赌桌上赢走了两万银,敛财本事可真叫人刮目相看啊!”</p>
听着娘亲毫不掩饰的讽刺口吻,青晗不由尴尬地摸了下自己的鬓发,“呃,那个,其实是意外……”</p>
还不是田又发那家伙,要不是他软磨硬泡非要她打折,她那还需要额外“开工”补齐自己的损失?</p>
她这人就是有坚持,说了十万就是十万,田又发拖拖磨磨地不肯自己掏,那她只能亲自下场拿了。</p>
前世,因为父亲的悲剧,青晗恨透了赌,却也研究透了赌。</p>
但凡赌桌上的那点骗人的伎俩她都了解过探求过,赌技虽不能说赢遍天下无敌手,但是在出千只停留在拙劣的机关术上的小小县城还是足以应付。</p>
看她今日的满载而归,便可见一斑。</p>
青晗想想,自己其实已经算是十分克制,也十分客气了。</p>
否则,她也不会赢了两万就干脆利落地走人,今日那般情况,她轻轻松松就能赢到四海赌坊关门大吉!</p>
不过如此一来,田又发也彻底让自己得罪死了,连带他那位岳丈大人也是一样。</p>
清原到底是青家的根,宅邸经营都在这边,将父母官得罪死,对青家并未好处。</p>
听着女儿难以让人信服苍白的辩驳,简氏气又不打一处来,“你是连费心想个好点的借口都懒得吗?意外?要不是存心想赌,哪个人会意外到那种地方去?”</p>
她这是造得什么孽啊?丈夫好不容易迷途知返,消停日子才过上没几天,这会抓狂怎么连自己女儿也陷进去。</p>
如是想着,简氏不由自苦,眼里的泪水开始积聚。</p>
青晗一见,顿时大急,“娘,您真的误会女儿了!我上赌坊纯粹就是找田又发晦气,先前他联合纪与存兄妹合力设计诓骗爹,诈走咱家财物,我去找他,也只是想挽回些家中损失罢了。”</p>
说着,她将怀揣的银票摊到娘亲面前。</p>
简氏望着这白花花的十万两银票,错愕不已,连忙问道:“这是怎么回事?”</p>
青晗这才将在四海赌坊内的发生的一切详细解释与娘亲听。</p>
“娘,这真就是个意外。那田又发抠缩得很,非要与我计较那两万的差额,我既不耐他磨又不想平白吃亏,这才上了赌桌的。”</p>
青晗说这些时,目光异常真诚,就差没指天立誓了。</p>
简氏简直难以置信,“这,这都是真的?”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