浅月居,空气中还飘散着浓重的血腥之气。</p>
纪姨娘血色全无地倒在床塌上,声泪俱下地控诉,“老爷,您要为妾做主啊!是夫人,故意将妾的保胎药换成落胎药,害了妾腹中的孩儿!您一定要彻查此事,还孩子一个公道啊!”</p>
“纪氏,你在这胡乱攀扯些什么?”简氏又惊又气,她望向丈夫,“老爷,我委实冤枉啊!”</p>
“冤枉?已经证据确凿了,夫人居然还要抵赖?”</p>
纪氏指着地上一堆被焚烧过的药渣,“这些,就是你安排人给我服用的药,里面掺着红花归尾这些孕妇大忌的药,要不是几个下人机警及时发现,这些罪证早让你们销毁了。”</p>
望着那堆药渣子,青逾明眼里惊疑不定。</p>
难不成真是妻子给纪氏下了虎狼之药?可妻子自来都是柔顺淑惠的,怎么会做如此阴损之事?</p>
“陈大夫,你过来帮忙看看,这些药里是否真的掺了那些不该有的东西?”</p>
“是。”陈大夫小心地拿起药包,拿起其中几样仔细瞧了瞧,又放在鼻尖嗅了又嗅,神色变得凝重,“青老爷,这药里确实有红花、归尾、赤芍等物,这些都是活血化瘀之物,是怀孕妇人尤其需要避忌的东西。”</p>
“确认无疑?”青逾明不敢置信。</p>
陈大夫道:“老夫行医三十年,自问不会看错。”</p>
纪氏又哀哀戚戚地哭泣起来,“孩子,我可怜的孩子,才剩几个月就能出娘胎了,就这么被人给害了……”</p>
青逾明面色难看,指着伏跪在地上李婆子,“你说,事情到底是怎么回事?”</p>
被指的李婆子心头一跳,身子抖若筛糠,“老爷,奴才实在不知什么落胎药,这事真的不关奴才的事啊。”</p>
李婆子到现在也没搞明白,她明明只是好奇,怎么就被卷入到姨娘落胎的事件中来了?</p>
看来钱家的说的没错,做下人的,真的还是少掺合主子们的事情为好。</p>
纪氏强忍着身上的剧痛,斥骂道:“没人说你和这事情有关,你只需回答这些药渣你是从何得来的就可!”</p>
听了这话,李婆子这才镇定了一些,“今夜奴才正预备回屋睡下时,突然看见如容姑娘怀抱着东西走过,奴才看她形迹鬼祟便跟了上去。</p>
奴才见她进了厨房,然后就把怀里的东西扔进灶台烧了,后来见她走了,奴才就把东西掏出来看了,才发现是些药渣。紧接着,钱嫂子就进来了,她可以为奴才作证。”</p>
说着,她紧忙指了下跪在身旁的钱家的。</p>
钱家的颤颤地道:“禀老爷,李嫂子前头说的那些奴才没瞧见,但是奴才到厨房时确实看见李嫂子在捣鼓那些烧焦的药渣。”</p>
“你们俩看一眼,可是这些药渣?”青逾明看了眼青木。</p>
青木赶忙取回大夫手里的东西,拿到二人面前。</p>
李婆子和钱家的仔细看了眼烧黑的药渣,又对视了一眼,纷纷点头,“没错,就是这些。”</p>
青逾明眼底幽暗,“如容,这些药渣是你拿去烧的?”</p>
如容面色发苦,艰难地点了下头。</p>
她早知道这事没好,只是想不到这事居然这么严重,这次可真被翠仪害死了!</p>
“纪姨娘这几日喝的汤药便是这堆东西熬制的?”</p>
“……是。”</p>
青逾明面色铁青,“这么说你是承认在给纪姨娘的汤药里动了手脚?到底是谁,指使你干这种阴毒罪孽的事情?”</p>
如容瑟瑟发抖,“老爷,婢子冤枉啊,婢子什么都不知道!这些药都是翠仪姐姐交给我的啊,她说这是姨娘的安胎药,嘱我收好,煎煮时更要小心仔细。就连烧掉那些药渣,也是翠仪姐姐吩咐我去做的。”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