顾寒很清楚。</p>

夏清源名义上是见故人，实际上却是要替他出头，除去云逍这个隐患，只是云逍的难缠，远非常人可比的，真要出手，以夏清源此时的状态，一个不小心，本源彻底耗尽，估计到时候连个头都剩不下了。</p>

“前辈，您不必如此……”</p>

“我意已决，不必再劝。”</p>

夏清源的态度很坚定。</p>

一代剑首，八代黄泉殿主，以及涅槃九世的凤汐，顾寒和这三人之间都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，和董大强的心态一样，这三人都曾是他的至交，故友如今皆已不在，他自然要好好照拂一下这个后辈。</p>

更遑论。</p>

这一战之后，他是真的很欣赏顾寒了。</p>

他觉得青木之前说的很对，人无完人，顾寒的小毛病，完全遮挡不住自身的优秀和耀眼！</p>

“江山代有才人出。”</p>

他感慨道：“未来你的成就绝对远超过我，似我这种半残之人……呵，终究是老了，如今我唯一能做的，也就只能帮你铺铺路，让你走得更顺遂一些，其余的事，我便是有心，怕也做不到了！”</p>

语气中的心灰意冷更甚。</p>

“前辈。”</p>

顾寒听出他的失落，好奇道：“你先前不是说，还有后人在世上吗，真不想见见他们？”</p>

“……”</p>

夏清源沉默了一瞬，叹道：“没必要见，也不想见，我也不想认他们！”</p>

“为何？”</p>

“不成器，没本事！”</p>

“这……”</p>

顾寒有点奇怪，“前辈，您的要求是不是太高了点？”</p>

“你不懂。”</p>

夏清源摇摇头，语气微嘲，道：“常言道，儿孙自有儿孙福，我其实不要求他们有多少能耐，可偏偏这帮不成器的东西，本事没有，野心却不小，当年仗着我的名声肆意妄为，后来被我发现，狠狠教训了他们一顿，才知道收敛些。”</p>

“可没想到。”</p>

“那一战之后，我重伤闭关，无人管束他们，他们故伎重演，等我出关之时，好好的一个夏家，已是被他们搞得乌烟瘴气了！”</p>

“我曾想过。”</p>

说到这里，他叹道：“干脆一巴掌把他们全拍死算了，可终究是下不了那个狠手，一气之下，我索性离开了夏家，没多久之后，我便得知了云逍的事，心灰意冷之下，便四处游荡，恰好来到了此处，遇到了青木道友……”</p>

“至于后面的事，你都知道了。”</p>

顾寒恍然大悟。</p>

故人凋零，后人不成器，也难怪夏清源会如此地心灰意冷了。</p>

“啧啧。”</p>

千夜感慨道：“本君倒是好奇，到底是多混账的后人，才能把自家老祖气得离家出走？”</p>

顾寒也有点好奇。</p>

只是这终归是夏清源的家事，他自然是不好多问。</p>

“你呢？”</p>

他好奇道：“你一路走来，红颜知己到底有多少，自己都数不清了，就没留下个一儿半女的？”</p>

千夜嗤笑道：“要那种累赘做什么？”</p>

顾寒：……</p>

夏清源又叹道：“我离开了这么多年，倒是希望他们之中能出几个成器的后辈，否则的话，再继续这么不知收敛，早晚会引出大祸……罢了，不说这个了！倒是你，我走之后，你留在那钧阳大域好好修行便是……”</p>

“前辈。”</p>

顾寒摇摇头，“我也要离开了。”</p>

“去做什么？”</p>

“找个人。”</p>

“找人？”</p>

夏清源一愣，“找谁？”</p>

“前辈。”</p>